中国就算实行金融开放也未必能促进经济增长

编者按：Grilli和Milesi-ferretti (1995)考察了1966-1989年间61个国家五年一度的面板数据, 分析资本项目开放程度和经济增长之间的联系，结果表明两者之间并无明显的正向关系。

金融开放是指一国金融行业的对外开放，是一国金融业逐渐融入到世界金融市场中的进程。从宏观上讲，金融开放指的是资本项目的开放，而从微观上说，金融开放是指金融机构的内引外设，从而逐步实现金融服务贸易自由化。金融开放是否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一直是学者们研究和分析的重点之一，传统理论认为金融开放可以通过资本自由流动促进资本的有效配置，从而直接促进经济增长。而另一种观点认同上述的直接途径，但是认为金融开放所带来的隐性的间接效益是促进经济增长更加重要的原因。

虽然上述理论告诉我们金融开放可以通过各种直接和间接的途径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实证分析的结果并不那么简单。Grilli和Milesi-ferretti (1995)考察了1966-1989年间61个国家五年一度的面板数据, 分析资本项目开放程度和经济增长之间的联系，结果表明两者之间并无明显的正向关系。Quinn (1997)和Quinn et al. (2001)的分析结果则认为在大多数国家，金融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Bailliu (2000)以净资本流量/GDP衡量资本开放程度，考虑1975-1995年40个发展中国家的五年一度的面板数据，并使用广义矩估计的方法进行分析，实证结果认为只有在银行体系发展较好的国家, 资本流入才会带来较高的经济增长。

在上述理论基础上，我们选取1996-2006年55个国家或地区（21个发达国家、34个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年度面板数据，考察在不同经济及政治环境下，金融开放程度的变化率与经济增长是否存在非对称关系，并采用Hansen (1999)的面板阈值回归模型(Panel Threshold Model)，对金融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我们以世界银行提供的国家(或地区)治理指(GovernanceIndicators)度量各国的经济及政治环境，并作为阈值变量，考察治理指标处于不同区间时，金融开放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是否显著，是推动还是阻碍经济增长。

根据上述的分析结果，我们可以得知，金融开放程度的上升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只有在经济及政治环境较好，才能享受由金融开放所带来的种种收益和好处，而如果经济及政治环境较差，则金融开放带来的可能是投资的扭曲以及波动性的上升，反而可能会使得经济增长率下降。因此认为各国进行金融开放的同时，应该注重经济及政治环境的改善，这样才能获得由金融开放所带来的收益，真正推动经济增长。

理论上讲，金融开放可以促进资金有效配置，并通过隐性间接效益促进经济增长。然而实证结果并不这么简单。我们考察不同经济及政治环境下金融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联系，具体结论为:

1、治理指标存在阈值0.5896，当经济体的治理指标低于该阈值时，金融开放与经济增长呈反向关系(统计意义上不显著)，而当经济治理指标高于该阈值时，金融开放推动经济增长。这与我们所预测的结果正好相符，即经济及政治环境的不同，可能导致金融开放与经济增长呈现一正一负的非对称关系。因此本文的政策建议为: 在实施金融开放政策的同时，同时要注重完善经济及政治环境，这样才能真正享受金融开放带来的好处，推动经济增长。

2、考察模型中其他解释变量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我们可知初始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生育率以及通货膨胀率与经济增长呈反向关系，而人均受教育年限、贸易依存度和政府消费率与经济增长则正向关系。值得注意的是，治理指标的回归系数也不显著，因此我们认为治理指标可能并不直接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而是通过间接的途径来推动经济发展。

3、样本中所有发达国家的治理指标均高于阈值，而60%以上的发展中国家的治理指标则低于阈值，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大多数发达国家乐于实施并敦促其他国家实施金融开放政策的现象。

（本文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供稿，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林清泉）